沈淮安对上她认真的目光,有一瞬间窒息。 他接过和离书,瞥见上面一行字“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眼神一暗,当着薛婉的面,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将和离书撕毁。 沈淮安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霸道,却又柔情缱卷:“静静,我不会与你和离的,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薛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腊梅开着,将白色的雪景点缀上一抹鲜红的颜色。 那日,沈淮安的话,在她心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不信沈淮安是不舍她离去。 他只不过是怕她像这次告御状一样,在外惹出麻烦来,对他们不利,才将她囚禁起来。 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素霜可以和以往一样,贴身伺候她。 素霜折了一枝红梅,来到她面前献给她:“郡主,这梅花真好看。” 薛婉接过梅花,却依旧眉眼忧虑:“大地富有生机,可我却只能被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素霜正要说“大人并未将您禁足,您随时可以出去”。 可还未曾开口,一个令人讨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楚然被丫鬟搀扶着,一席白色襦裙,好似要和雪景融为一体。 待到走进,薛婉才发现她面色红润,反观自己,被囚在这院中,又因为挨了板子,一顿折腾,一脸病态。 楚然停在薛婉面前,轻唤一声:“婉姐姐。” 薛婉冷声道:“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女儿,楚……夫人,请自重。” 她瞥了一眼楚然的妇人髻,最终决定唤她一声夫人。 楚然脸色僵了僵,很快便恢复道:“早晚有一日,我们要姐妹相称,又何必介怀这些。” 薛婉听闻,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果换到前几日,听到楚然要入府这种话,她定然会伤心,可现在,心中毫无波澜。 楚然见她无甚反应,便又不怀好意道:“我没想到,郡主竟还能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待在同一屋檐下。” 薛婉闻言,身上气息倏然转冷。 因为这里只有薛婉在,楚然毫不掩饰她的不怀好意。 “郡主,你知道吗?当日你母亲滚下山坡后撞到了脑袋,一下就便从疯子变正常了,她一下就认出我,可笑的是,她不求我救她,反而问我,当年你父王之事。” 她站在那里,脸上笑盈盈,仿佛不觉得这是重要之事。 薛婉闻言,手下意识收紧,“咔”的一声,她手中的梅枝被折断。 她幽暗的双眸看向楚然:“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知午夜梦回,可曾有人找你索命。”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凛冽的冷风吹起。 楚然心中一骇。 近几日,她总是会做噩梦,荣王妃那满头是血的模样在她梦中挥之不去。 薛婉不掩厌恶道:“这里不欢迎你,滚!” 楚然不服气:“我为何要走,该走的是你,你的正妻之位只不过名存实亡。” 薛婉冷笑一声。 “就凭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莫说你现在还不是沈淮安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你也要向我行礼。” 薛婉端起郡主的架子,可却再也不想以首辅夫人的位置扯上任何关系。 “素霜,送客。” 说完,薛婉向着房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