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祁峥爱我。 年少时,他身边女孩来来去去,但只要我回头,他一定在身后。 后来他为我浪子回头,为我守身如玉,从前顽劣乖张的花花大少,开始学着洗手做羹汤。 二十六岁生日那天,他在我面前单膝下跪,取出了那枚象征真爱的戒指。 沉默半晌,我只说了一句话—— 「祁峥,温意死了。」 祁峥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我平静地看着他。 「真没想到,你还记得她。」 1 和祁峥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岁那年。 我背着小书包,坐在楼梯口,看着妈妈和别人大声吵架。 其实一开始,妈妈的态度是很客气的。 但在那个年代,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是被人看不起的,这意味着她可以被轻视、被羞辱。 很显然,搬家的师傅就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们好欺负,结工钱时突然坐地起价,要在原本商量好的价钱上再加三十块。 妈妈当即变了脸色,同搬家师傅凶悍地对骂起来。 楼上的人纷纷从窗子里伸出头来看热闹,妈妈并不理会,继续同对方理论。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强壮且靠力气吃饭的男人,她据理力争,毫不怯场。 十几分钟后,搬家师傅败下阵来。 他接过钱,恨恨地骂道:「难怪你家男人要离婚,就你这样的泼妇,谁受得了!」 对此,我妈的回答是拿起脚边的菜刀。 搬家师傅灰溜溜地跑了,我妈一战成名,成了小区里最不好惹的女人。 吵完架后,妈妈蹲下身,气鼓鼓地收拾蛇皮口袋里的东西,虽然刚才吵赢了,但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从书包里抽出小手绢,走过去淡定地给她擦汗。 妈妈配合地扬起头,等我擦完了,她用额头碰了碰我的脸,怎么也夸不够:「我们月儿真乖,还知道帮妈擦汗!」 「妈妈。」我摸了摸她的脸,认真地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可以生气,生气会变老的。」 妈妈愣了愣,随即抱住我,狠狠地亲了几口。 「月儿说得对。」她被我哄得心花怒放,瞬间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干吗?把我气老了,多不值当啊!」 说罢,妈妈站起身来。 她一手抱起我,一手提起蛇皮口袋,昂首挺胸往二楼的新家走去。 「走,回家,妈给月儿做红烧肉吃!」 搂紧妈妈的脖子,我似有所感,抬头往楼梯中间的空隙看了一眼。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飞快地缩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