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欧宜恍若全身血液都冻结了。 她一动不动,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眩晕的感觉又一次淹没而来,欧宜拿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手机壁纸上,18岁的她和26岁的顾斯年笑得灿烂。 这是她当年用《春之祭》夺冠时,和顾斯年的合照。 欧宜怔怔望着合照上顾斯年唇边的笑容,直到手机屏幕的光灭了,她的眼睛红了。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欧宜的生日。 她从邮局收到了人在国外的双胞胎妹妹欧曼寄来的礼物,眸光微暖。 父母不在以后,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 走进俱乐部,一路上欧宜不知听了多少次的“生日快乐”,却一直没有看见顾斯年的身影。 直到她来到冰场。 欧宜刚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场中央的顾斯年和莫新月。 接着,《春之祭》的音乐响起。 看着那些她曾无比熟悉的动作被莫新月做出,欧宜愣在了原地。 一颗心沉沉的下坠。 更让她如鲠在喉的,是顾斯年指导莫新月的时候,脸上满意的笑容。 欧宜默默不知看了多久,最后转身离开。 她来到顾斯年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斯年才终于出现。 看见欧宜,他皱了皱眉:“你怎么没有去训练?” 欧宜喉间微涩,轻轻说:“我现在训练你也不会来看了,不是吗?” 顾斯年闻言抬眼看了欧宜一眼,眼中黑沉一片。 他没接话,只是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报告递给欧宜:“我把世锦赛的资格给莫新月了,资料已经报上去了。” 欧宜愣住了,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这资格是她打着封闭针上场,拼着命才争取来的。 髋部蚀骨的痛楚还没消失,他就要把资格给莫新月,凭什么? 她垂头看向手中的报告,上面的理由加黑标注:莫新月比欧宜更适合世锦赛。 “适合。” 欧宜喃声念着这两个字,攥紧了手中的报告。 顾斯年神色淡淡:“希望你识大体,你自己也知道,新月现在的状态比你好很多。”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入心扉,痛得欧宜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是,莫新月的状态比自己好多了。 可凭什么?! 欧宜抬头,看着顾斯年的眼睛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斯年有些不耐烦。 他双手交叠,冷淡的回道:“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欧宜的心毫无防备的狠狠一痛。 那双曾经满眼是自己的眼中如今已经照不进她的身影。 18岁到25岁,不过7年,什么都变了。 欧宜的唇角强行勾出一个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凝住了。 过了一会儿,顾斯年点了点头:“生日快乐。” 欧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原来他真的把她的生日忘的干净。 “我不愿意。”她把手中的报告推到顾斯年面前。 她语气轻柔而固执:“我不愿意把自己的节目给莫新月,也不愿意把世锦赛的资格让给她。” 还有一句话凝在眼中,说不出口。 ——也不愿意把你让给她。 欧宜垂下了眼睫,心中一片悲凉。 顾斯年表情转冷,不耐的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如果执意要参加比赛,就自己去争取吧。” 从顾斯年的办公室出来,欧宜转身来到冰场训练。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直到俱乐部所有人都散去,她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晚上的冰场比白日更冷。 空荡荡的场馆,欧宜突然动作一转,跳起了《春之祭》。 没有音乐,她的动作却标准的没有一丝差错。 冰面上,她一次次跃起。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的时候,冰场的大钟敲响12点。 她张开双手仰头,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致敬。 没有掌声。 她捂住眼睛,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冰面。 而门外阴影处,一个身影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