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极为出色的脸,皮肤冷白,眉骨挑高,鼻梁高挺。 嘴唇虽然薄,可唇形十分漂亮,把整张脸的轮廓都衬得深邃起来。 察觉到我在看他,少年勾勾唇角,冲我露出个极灿烂的笑容来:你好,我叫钟以年。」 钟以年。 我一时愣住。 席渊今天想谈下来的这笔合同,对面的老板叫钟衡。 钟以年,是钟衡的侄子。 传闻中,钟衡一直独身未育,因此很是宠爱他这个唯一的侄子。 钟以年也在钟衡的娇惯下,开豪车,买名画,满身纨绔气质,只会花钱,不学无术。 现在坐在我对面,把玩着手里酒杯的少年,看上去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顽劣。 甚至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染着两道水彩颜料的痕迹,还落了一层薄茧。 他也是……学画画的吗? 愣神间,酒局已经开始了。 觥筹交错之中,席渊冷凝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妙妙,去给钟总敬杯酒。」 我下意识偏过头想说点什么,或者看一眼席渊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可也就是那一瞬间,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伏月。 「婚纱我已经挑好了,明天一起过来试试吧?」 我的心一瞬凝结成冰,扯动唇角,半晌才露出个十分惨淡的笑容来。 伏月,那是席渊心头最珍而重之的一抹白月光。 我拼尽全力想要的,来自席渊的一点点偏爱,只要她勾勾手指头,他就肯尽数奉上。 「席渊……」我抖着嘴唇,拼命想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骗我,你要结婚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对不对?」 席渊偏过头去。 酒席间烟雾缭绕。 隔着一层朦胧的灰白色,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他没有情绪的、冷冰冰的声音: 「姜妙,这是你欠我的。」 是吗? 从我的位置,到钟衡坐的主位,不过五步之遥。 这五步的距离,却好像把我和席渊之间的五年,都走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