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还未掀开，李飞却皱了皱眉。“你的拐杖掉了。”

这是太平间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他们身穿白大褂，神情肃穆。

“麻烦让一让。”

白大褂的医生开了口，神情似是不耐。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病床，而床上的人早已停止了呼吸。

傅言致一怔，手中的白布从指缝滑落。

他惨白着脸，望着那张病床上的灰白色的脸颊，忽然脚步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似乎见怪不怪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们只是催促道：“看了以后速速离去，不要逗留。”

寒气不断涌入，傅言致很快身体冰冷。

李飞闷声开口道：“我们出去说吧，这里太冷了，我遭不住。”

傅言致沉默的起身，拿起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回身看去，却再也没了勇气。

他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

是他不好，他自以为的对她好，像一个笑话。

两人走出了太平间，谁也没说话，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这时候傅言致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走廊的寂静。

傅言致接过，是总设计师陶老的电话，他不得不接。

“言致，模型机有点问题，你先好好休假，回来以后再说。”

他还未说出一句，电话就已被挂断了。

傅言致喉头滚了滚，眼眶渐红。

李飞看着摇了摇头，然后说：“等她后事办完了以后，我到时候联系你吧。”

说完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示意傅言致输入号码。

他的话语很是平静，可傅言致却没来由的心口一室。后事…

他眼眶酸涩，眼前好似起了雾。李飞出声说道：“我送送你吧。”

然后率先朝着电梯走去，按下了电梯的数字。

他自顾自地说：“她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拍了十几个小时了，你是知道的，她是个演员，这样的日子几乎家常便饭。”

“她很努力，比一般的演员要刻苦的多。可她这样的人，却有了心脏遗传病。”

李飞说完，将口袋里一张皱皱巴巴的单子递给了傅言致。

“这是她的病历单。”

傅言致被上面医生的诊断证明，刺的眼睛一痛。他身形一颤，几乎站不稳。

他紧握着拐杖，才能堪堪站稳。

“嘀！”

电梯到了。

李飞率先走了进去，看着傅言致一瘸一拐，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过了许久，终是开了口道：“我之前劝过她，要让你换个工作。”

傅言致无神的眼眸转动了两下，哑声道：“是么？”

李飞“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看他的脸色，叹了口气道：“她没同意。”

“她说你喜欢那个工作，我忘不了她那时候的表情。”

傅言致心中一颤，他闭了闭眼，眼前似乎都能回想季清影的每一个表情。

她的每一帧笑容都想被自己好好珍藏。

电梯很快就到了，李飞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傅言致整颗心陡然一空，往外漏着风。

打了车以后，坐在座椅上，望着倒退的景象，心口突然一抽。

有时候永别也那样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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