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陵园。 苏莞面色平静地看着一排排墓地,没有太多情绪。 “小姐,冒昧问一下,您是要给谁买墓地?”一旁随行的工作人员问道。 苏莞抬手拂过冰冷的墓碑,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 “买给我自己。” 工作人员的脸色变了变:“您说笑吧?我们这儿可是要逝者死亡证明才能办理手续。” “那些资料很快就会办理好。”苏莞说道。 从陵园离开,阴沉压抑的天际下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雨。 苏莞开着车,收音机内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 “歌坛巨星盛瑾煜携神秘女子共度晚餐,疑似好事将近。”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压下胸口翻滚的涩意。 和盛瑾煜结婚三年,有关他的花边新闻少之又少,鲜少几次的绯闻都是和所谓的神秘女子。 众人都在津津乐道那女人到底是谁,身为妻子的苏莞,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女人是盛瑾煜心底的朱砂痣…… 到家。 苏莞看着玄关处盛瑾煜拿着话筒星光璀璨的瞩目海报,神情微微恍惚。 她径直去了画室,掀开画架上的白布,拿起画笔沾上颜料继续作画。 身为画家,画画大抵是她排遣郁结心情最好的方式。 时针一圈圈转动,窗外的天色也渐渐由明变暗。 凌晨一点。 “咔哒”门外传来电子开锁声。 苏莞一怔,连忙卸了围兜放下画笔走出去。 一身皮夹克的盛瑾煜背着吉他走了回来,右耳上的黑钻耳钉透着不羁的痞意。 “回来了。”苏莞如往常一般给他准备拖鞋。 盛瑾煜放下吉他,语气淡淡:“嗯。” “明天我在美术馆有画展,你来看吗?”苏莞看着他,斟酌着开口问道。 盛瑾煜眉头微蹙:“没时间。” 他褪下身上的皮夹克挂在了衣架上,淡漠扫了苏莞一眼。 “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没必要演得这么逼真。” 说完,他径直去了隔壁的卧室,关了门。 苏莞噎住,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她正要转身回画室,却看到盛瑾煜的铆钉皮夹克上,有一根棕色的女人卷发。 苏莞呼吸一滞,胸口一阵悸痛。 与此同时,她手腕处的电子表也传来嘀嘀的报警声,显示心率过快。 苏莞连忙进了自己卧室的隔间,再解开衣裳的纽扣,露出左胸口的金属芯片,连接电源。 正在这时,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她戴上蓝牙耳机,按了接通键。 “小苏,最近心脏适应得怎样?”耳机另一端传来研究所张博士的声音。 苏莞看着充电仓内的心率数据,轻声回应:“以前一天只要充电一次,现在不到十二小时就要充电了。” “机械心脏跟电脑一样属于电子消耗产品,使用越久寿命会越短,这是正常现象。”张博士解释道。 苏莞的眼神有些空洞:“会不会有一天,再也充不上电?”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许久没有传来张博士的回应。 良久,才听得他暗哑的嗓音:“我会尽量延缓那一天的到来。” 苏莞苦涩一笑,挂断了电话。 什么是善意的谎言,她听得明白。 充好电,苏莞整理好衣裳走了出来。 有着一颗特殊的心脏,她对睡眠的需求也异于常人。 长夜漫漫,机械心脏的声响又太过嘈杂,她更愿意保持清醒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打开卧室门,却看到原本进了房间的盛瑾煜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张陵园墓地宣传册。 苏莞微微愣住,那是自己白天从西郊陵园带回来的册子。 她琢磨着要如何解释,面色低沉的盛瑾煜已经冷声开了口:“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