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苦,”他苦极了,却没有吐出来,眨着眼,乖乖地咽了下去。 沈沅鼻子一酸,“嘉儿乖,等嘉儿好起来,娘就给嘉儿买糖人,好么?” “嘉儿想吃桂花糕,江南的桂花糕最好吃,娘带嘉儿去,好不好?” “好,娘带嘉儿去江南。” “江南,”孩子细声细气地问,眼睛里亮亮的期盼,“爹爹,也会一起去吗?” 沈沅心中一酸,却笑道,“嗯,爹爹也一起去,爹爹最喜欢嘉儿了,让爹爹带嘉儿骑大马,看烟火好不好?” “好耶,嘉儿也喜欢爹爹!娘跟嘉儿拉钩,一定要带嘉儿去江南。” “嗯,跟嘉儿拉钩……” 她双目噙着泪,紧紧抱住孩子,如果再多给她一点时日,该有多好,让她多陪陪嘉儿,实现他的愿望…… 终于把孩子哄睡了,沈沅伸出手,隔着虚空描摹嘉儿的眉眼,从鼻子,到嘴唇,多像他的父亲啊,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么像他的孩子,为什么不信? 倏地,沈沅感觉口鼻一热,鲜血狂涌而出。腹中忽地如同火烧,沈沅摇摇晃晃起身,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生怕惊扰到嘉儿,她忙堵住口鼻,拉开门走了出去。 落雪纷飞,凛凛寒风如刀,一个高大的身影漠然伫立,袍袖翻飞,赫然是陆之昀。 望着他冷漠的眼眸,她退后一步,隐隐打了个寒颤。 “嘉儿已经睡了,你……” 陆之昀大步走近,抬起手,一个耳光重重扇在她的脸上。 肌肤迅速红肿起来,沈沅踉跄几步,眼里的泪夺眶而出。 “你这个贱人,果然背叛了我!” 陆之昀甩袖,几纸书信如同雪花般散落在地,“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沈沅怔怔,弯下身子,将信拾起,薄薄的纸片在掌心,却重若千钧。 她将书信展开,艰难地看完。 这书信她认得,乃是她上书,恳求太子网开一面的陈情之辞。 不过零星几字的变动,意思便大不相同,竟成了与人私通,陷害陆之昀入狱的证物。 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越看到最后,越觉得不可置信,沈沅摇头,“这是假的,一定是伪造的,我怎么可能……” “字迹分明就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陆之昀眼里的怒火燃成一片,几乎将她焚烧殆尽。 懒得再听她的解释,骨节分明的手伸出,狠狠扼住她的喉咙,逐渐收紧。 脖子上传来窒息,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却也抵不过心头弥散的痛意。 明明是同样的窒息感,怎么比在水里还要痛苦、还要难受呢? 她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