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我给你一套房子和一千万。封程安道,语气冷漠。 施暮秋抬眸,藏在黑色窄框眼镜后面的眼眸若雾中春水,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这么急? 封老爷子的葬礼刚刚结束,胸前的白花还未摘去,施暮秋就接到封程安送她的大礼。 一份离婚协议书。 同时还有封家送她的大礼。 嫁进封家三年,为了讨好封程安,为了给封老爷子治病延寿,她在封老爷子卧室旁边建了个小型药堂。 现在,东西已经被搬空,药堂不复存在。 封家,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存在的痕迹抹去,她的丈夫亦如是。 封程安神情冷峻:我等了三年! 换言之,从他们结婚那一天起,他就盼着这一天,现在终于盼到了。 虽说早就料到他是这个答案,施暮秋还是会心痛。 三年了,她没有得到他的人,也没有捂热他的心,他就像万年冰川里的一块冰雕,万古不化。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直到看到那张照片 是啊,你的女人和孩子都等了三年了。 施暮秋扯了下嘴角,语气嘲讽,封程安,这么大的事你应该早跟我说的。 封程安皱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一张照片甩在离婚协议书上,照片里男的高大、女的秀气、孩子天真可爱。 封程安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和戒备:你跟踪我?! 抱歉,我还没那么闲!施暮秋咬了咬唇,好像这样就能克制心底的痛,所以,照片是真的? 封程安沉默。 施暮秋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三年的同床不共枕,要不是知道他没有隐疾,她都要为他把脉开药了。 结果却是人家在外有温柔乡,连孩子都生了,看那孩子的年龄,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正好跟他们的婚姻同龄。 封程安,我们认识十四年了,但是显然你还不了解我。 哦,不对,是你根本不曾愿意了解我。 我施暮秋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绝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施暮秋说完,拿起离婚协议书,照片飘落在地,一家三口好像在嘲笑她这三年的可悲可笑。 封程安,你会后悔的!她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没有在封家多留半秒钟,施暮秋签完字就快步离开。 看到她出来,倚在车旁等候多时的卓云哲立刻挥了挥手。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卓云哲问。 施暮秋面沉如水:开车! 见她脸色不对,卓云哲急忙发动车子驶离。 小秋,你 我离婚了! 疾驰中的车子在路中央猛地一歪。 施暮秋皱眉:小心开车,我是离婚了,可没打算死。 卓云哲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可紧接着他就控制不住地咧嘴笑:小秋,你可算想开了! 我想不开!施暮秋看着车窗外道。 卓云哲一愣。 施暮秋扭头看他:给我找个地方住吧。 卓云哲又是一愣:你不打算回家? 这时候回家只会让他们担心,等等再说。施暮秋低声道。 那你先住我那里吧,我回家住。 卓云哲直接把施暮秋带到自己在医院附近的公寓,让她安心住着,住多久都行。 施暮秋并不想那么麻烦别人,她当晚就在网上看租售房信息,第二天就出去看房,当天就租下一套空房子。 这速度快到让卓云哲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卓云哲特地请了个假要陪施暮秋散心的,没想到这一天的假变成陪她购物。 她两手空空从封家出来,什么都需要添置。 家居馆里。 施暮秋正在看床,一转身,整个人怔住,心中苦笑: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身后不远处,正站着封程安。 他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边走边指指点点的跟孩子说什么,很耐心、很温和。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封程安。 他们旁边跟着一个女子,大约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穿着淡橘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长袖线衫,脸上的微笑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如果那男人不是封程安,施暮秋也许会多看两眼,还会羡慕他们的幸福。 可偏偏那男人是封程安! 小秋 从洗手间回来的卓云哲飞快的捂住施暮秋的眼,别看! 施暮秋拉下他的手,淡淡地道:没关系。 这样的情况以后也许还会遇到,她不能每次都躲。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见不得光的人也不是她。 这时,封程安也看到他们了。 脸上温和的笑意消失,变成施暮秋最熟悉的冷峻模样,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戒。 警戒? 怎么?是怕她对他们动手吗? 心脏,隐隐作痛。 施暮秋抿唇,将视线移开:不用管他们。 然而她不去管他们,封程安却主动找上她。 你怎么在这儿? 施暮秋失笑:你说呢? 封程安皱眉:说你跟踪我还不承认?现在你怎么解释? 施暮秋这下真气笑了。 封程安,你要不要这么可笑?这里是家居馆,我过来买东西要跟你报备吗? 买东西? 封程安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两米宽的大床上,又移到她旁边的男人身上,微微皱了下眉。 卓云哲火了,上前一步挡着施暮秋,没好气地道:封程安,别用你那龌龊的心思来揣测别人! 你是谁?封程安打量他,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有点面熟但不记得是谁,我们认识? 卓云哲气不打一处来,他跟施暮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出席了,甚至前两天封老爷子的葬礼他也去了,可封程安根本不记得他,因为这个烂人从来不曾关注、关心过施暮秋和她身边的人! 渣男!他恨恨地骂道。 卓云哲,算了!施暮秋低喊。 卓云哲 封程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施暮秋的青梅竹马。 封程安挑了挑眉,扫眼了他们身后的大床,似笑非笑:倒是挺急切 龌龊!卓云哲涨红了脸,挥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