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画卷,看着画上清楚的画着皇后沈琳不着寸缕的图像,一股刚刚熄灭的怒火,以十倍百倍的怒意骤然间冲天而起。 他恨得得即刻提刀,那个贱人斩成百段。 贵为一国皇后,除了当今皇帝,有谁能够欣赏到她的玉体? 任何人,哪怕是看到半截玉肩都不行。 可此图之上,连沈琳腰间的一颗志都标得清清楚楚。 可真正让陈羽恨欲狂的不是此图,而是右下角。 那里还留了一首诗。 看着这首诗,陈羽瞪大了眼珠子,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君见美后欲巫山,美人为君眼望穿,待为玉女宽衣时,愚帝当配青碧冠。” “啊!!!” 陈羽忍不住仰天长吼,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美后是谁?不就是皇后吗? 美人为君眼望穿?这是在表达对那野男人的思念吗? 待为玉女宽衣时,愚帝当配青碧冠。 愚帝不就是自己这个窝囊愚蠢的皇帝吗? 青碧冠……青碧之色即绿色,青碧冠不就是绿帽子吗? “狗男女!!!狗男女!!!” 陈羽怒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愤怒过。 从小到大,跟着窝囊父皇,没少吃过权臣的苦,包括后面与皇后成亲,被天天骂无能,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过。 如今,本以为心爱的皇后是清清白白的玉女贞妇,一切只是自己的冲动与误会。 可没想到到头来,最愚蠢的,竟然是自己。 自己这个堂堂皇帝,每日要忍受那些权臣们贪婪无耻,要与他们斗智斗勇,可背后,还要被自己的皇后背叛,还要忍着她跟狗男人的苟合和侮辱。 这等奇耻大辱,几乎让陈羽都快压抑的疯了。 为了大局,为了皇朝,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他都能忍。 可被最心爱的女人背叛,他几乎快忍不了了。 可终究,他强忍住了。 因为他注意到,在那暗格之内,还藏着几封密信。 他没有犹豫,立即上前把密信打了开来。 第一封。 “琳儿,狗皇帝又出巡了,今晚我就来坤宁宫,且让为夫好好享受尽你的每一寸肌肤……” 看着第一封信的开头,陈羽便心中积郁的几乎崩溃,仿佛一个淋漓尽致的画面就展现在面前一般。 就像亲眼看着一个男人,在享受着自己妻子的一切。 这一刻,陈羽的指尖都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掌肉之中,鲜血直流。 他强忍着看完这些充满暧昧与露骨的信,一封又一封。 每一个字都像深深的刺在陈羽心口的剑一样。 “琳儿,第一次见你,你就让我想入非非……” “琳儿,那狗皇帝根本不配叫男人,今夜,我来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 “又是一个月圆夜,琳儿,为夫都伺候你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你好好伺候一下为夫了?” “嘿嘿,皇帝的女人,玩起来就是不一样。琳儿,我很想知道,每一次我在享受你的夜,你在想什么?” “琳儿,为夫又研究出了新的招式哟,你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一封封,一幕幕。 陈羽几乎是红着眼睛含着泪看完的。 随着信中的文字,几乎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如历历在目一般清晰。 那种心痛,那种被背叛,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当成一条狗的痛苦,无法用语言形容。 再回想起沈琳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指责,谩骂。 本以为是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另类鼓励,如今看来,却成了一个无情的笑话。 从始至终,沈琳眼中,自己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窝囊废。 而自己,即始终是一个闷在鼓里的蠢蛋。 一股冲天的恨意,在陈羽心中缭绕,特别是看着手中的这根玉簪,他更是怒极反笑起来。 “好……好啊!好一个遮天蔽日,好一招扭转乾坤!” “朕堂堂一个大轩王朝的皇帝,竟然连身边的心腹太监,也被你们收买了过去,把朕几乎每一步都掌握在手中,厉害!你们真是厉害啊!” 陈羽死死捏紧了拳头,他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声怒吼: “此仇不报,我陈羽誓不为人!” 恨与怒到了极致,那便是冷静与冷酷。 陈羽看着掌中染血的玉簪,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嘴角也忍不住浮现一缕自嘲。 本以为,玉簪是沈琳与奸夫苟合掉落之物,却未曾想,捉奸失败,反捉到了小舅子头上。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琳儿终究是那个心里有自己的琳儿,却没想到,一个暗格打开了这个肮脏女人龌龊浪荡的真面目,原来玉簪原来还是奸夫的。 “呵呵,可笑啊!朕原以为伪装成侍卫,就已经能够瞒天过海。却想不到,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特意连沈勋都被拉来演这么一出好戏给朕看。” “此时,你们肯定正躲在某处笑朕这个蠢货吧,笑朕捉奸不成,反被打脸的样子有多可笑,笑朕这堂堂皇帝被你们玩弄的有多狼狈……” 舔着嘴唇,陈羽看着手中玉簪,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么危险。 自己化身成侍卫前来捉个奸都已经被那狗男女掌握在手,那自己其他的事呢? 这说明自己时时刻刻被监视着,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信。 思考到这儿,陈羽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仇必报,但越想报仇,就越需要有一颗冷静的心。 冲动,只会让自己先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彻底死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如此背叛而不死心。 唯一不同的是,陈羽比别人更能承受得起,因为他还肩负着一个王朝的兴衰。 “沈琳啊沈琳……你愚蠢的背叛,会让你,会让你的大燕国,一步步走向覆灭的。” “你真的不该这样对朕……真的不该啊!” 深吸口气,陈羽换上了自己的龙袍,把所有东西放归原位,而后脸上挂上了一缕淡淡的笑容。 为帝者,任何时候都得不露声色。 强势时,当气吞山河,弱势时,当以笑遮心,以愚弱示人。 陈羽深谙此道。 吱嘎…… 拉开门,他大步离去。 不过他没想到,刚刚走出坤宁宫没多久,赶往乾清宫的路上,正好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在快步走来,似乎直冲自己来的。 看到来人,陈羽心中微动,停下了脚步。 而那行人则快步向他迎了上来,然后在他面前跪拜。 为首的是个年轻男子,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跪拜之人,只是微微行了个礼。 “大商王朝皇子刘逸,拜见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