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让她们踏足侯府一步。 请问你们二位是?她强忍着恨意问道。 拜见小姐。奴家姓柳,名烟娘,这是奴家的女儿秀儿。奴家是江州人士,十六年前从战场上救了负伤的侯爷,得侯爷垂青,有了身孕,后因为战乱走散了。秀儿,还不上前给大夫人和姐姐行礼柳烟娘说道。 连说辞都和上一世的一模一样。 玉昭更加确定自己重生了。 妹妹,见过姐姐。魏舒窈附身行礼,声音如黄莺出谷,百转千回。 秀儿是魏舒窈的乳名。 进了府中后,才改名舒窈。 玉昭上下打量着魏舒窈,小小年纪已经生的眉清目秀,虽然身形单薄,但眉眼中已有了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真会扮猪吃老虎。 要不是亲身经历,她怎么都不会将以前娇柔的女子,和心狠手辣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嘲道:先别急着行礼,爹从未提起在外面有过外室,是不是妹妹还两说呢! 柳烟娘心头一滞,脸色有些挂不住。 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小姐不知情,可能是侯爷不想让小姐知晓。如果夫人和小姐不相信,可以回去问侯爷。奴家句句属实,要是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 魏玉昭冷笑了一声。 好一句天打雷劈! 要不是有前世的遭遇,她差一点就信了。 玉昭缓缓问道:既然十六年前就有了身孕,为何现在才找来侯爷? 柳烟娘哽咽着答道:奴家生下秀儿后,一直托人打听侯爷的下落。后好不容易知道侯爷在京陵,但不想因为奴家的事有损侯爷的声誉,才决定独自一人抚养女儿。这一次,要不是江州遭了水灾,奴家也不会千里迢迢到京陵,找个容身之所。 柳烟娘哭哭啼啼,看得人心里揪得慌。 白如凤神色动容。 同样身为女人,虽然恼怒侯爷做出这种事,但也可怜这对孤儿寡母。 白如凤可怜她们,可她不会。 呸!敢情她还是个有骨气的可怜人,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找来侯府!玉昭在心里低啐。 所以就找到了敬远侯府?你们可真会找地方。容我失礼问一句,您在江州也算不上什么名门闺秀吧!玉昭语带三分讥嘲着问。 此话一出,柳烟娘顿时脸上一阵红一整白,无地自容。 她是什么底细,她比谁都清楚。 上一世,娘被人下毒,她特意找人查了柳烟娘。 一个歌舞伶人出生的女子,说好听一点是卖艺不卖身,说难听一些,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娘,这二人来历不明,说话漏洞百出。还是小心为上,免得惹上麻烦。 白如凤点点头。 原本她也是犹豫不决,听女儿一说,也觉得还是先打听清楚,先不要带进府里。 只见,柳烟娘低眉,表情越来越难看。她心说:原本已经板上钉钉子的事,要不是魏玉昭阻扰再三,说不定她们已经身在敬远侯府了。 她皱眉,转向女儿。 魏舒窈性子沉稳,显然要冷静一些。 她走上前,柔弱无骨的身子往前一跪。 姐姐,我和娘就是借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充府中的亲眷。姐姐若是不信,妹妹就一头撞死在着石墩子上,以表清白。 魏舒窈的声音娇娇柔柔,楚楚可怜的眼睛梨花带雨,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 玉昭的眸子宛如冰冷的湖水,嘴角勾起一抹寒意。 以死明志?她也配! 前世要不是她被她的演技骗了,又怎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就请姑娘言出必行玉昭冷冷的说道,目光带着一丝寒气。 什么? 魏舒窈抬眸望向玉昭,忽然背脊阵阵发凉。 整个人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迟迟说不出话来。 玉昭轻蔑一笑。 她当她看不出,她根本没有想撞的心思吗? 玉昭挖苦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一语成谶,后悔莫及。 被人看穿了心思,魏舒窈脸颊瞬间羞的通红。 她藏在袖里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魏玉昭眼角如淡墨横扫,长而带翘,阳光投在那张脸上,没有一丝暖意,深邃的眼窝和带着讥诮的嘴角,像覆了一层薄冰。 她脸上带着三分讥嘲,掷地有声的问,你们说自己是敬远侯府亲眷,可有信物? 柳烟娘摇摇头。 那可有人证?! 柳烟娘继续摇头。 既无物证又无人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只要夫人和小姐带我们入府,定会真相大白柳烟娘辩解。 岂有此理!玉昭反唇相讥:若依你们所言,那些来冒认敬远侯府亲眷的人,都可以进敬远侯府,那侯爷成什么地方了? 奴家没有胡言,奴家真的是侯爷的救命恩人 住嘴!休要再胡说。 她转身对母亲身后的嬷嬷说:张嬷嬷,李嬷嬷,打她们母女俩一人二十大板,打完后送出城,莫要再让她们再进城生事。 是。 一听要打板子,柳烟娘瞬间腿软,哀嚎起来。 张嬷嬷和李嬷嬷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一巴掌呼在柳烟娘脸上。 柳烟娘顿时闭嘴,脸肿的像馒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不许打我娘 魏舒窈上前想拉开张嬷嬷,也被张嬷嬷一脚踹飞。 李嬷嬷双手叉腰,狠狠道:两个贱蹄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招摇撞骗到敬远侯府头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 两名嬷嬷一手提着一个,将她们拽到了鲜有人烟的山径小路边,往草丛里一推。 轮开膀子,挥起沙包大的拳头。 别打了,侯府的小姐打人了,救命啊 哭声呼天撼地,却不见有人上去劝架。 只觉得她们是自作自受! 玉昭扶着母亲坐上了马车,玉昭靠在母亲肩头,远远听着母女二人的呼喊声,嘴角缓缓勾起。 或许,命运的齿轮在她重生的那刻起,慢慢改变了轮轨,像是老天爷看在她惨死的份上,弥补她的。 暮色将倾未倾,黑云裹挟着绯色薄霞,好似晕开的点点墨团,逐渐把宣纸浸透。 母女俩的马车刚在敬远侯府门前停稳,顺心大步走了上来,夫人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顺心是她的贴身婢子,从她记事起就一直跟着她,人算不上机灵,但忠心耿耿。 她满眼激动的望着眼前瘦小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