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是苍老又沙哑。 还是浓烈的不悦与不耐烦。 阮思浓站原地没动,耳边寂静到听到属于她的呼吸声。 卷曲的手指,松开又攥上……数次后,终于抬起,指腹下是质感上乘的料子,脑海里闪过刚才发生的事。 “钱不想要了?” 五个字,将走神的阮思浓拉回来。 身形僵了僵,她抿了下唇:“顾先生,我能问问……” “不能!” 对方冷冷打断她。 接着脚步声朝她靠近。 阮思浓默了两秒,视线平稳对上去:“合同注明,第二笔款今天上午要给的。” 对方嗤了声,嘲笑她天真般。 “我就是剩下所有款项拒付,你们又能耐我何?” 随着脚步声停下,披在阮思浓身上的外套被掀走。 一股冷意跟惧怕从心底滋生。 能耐他何? 能耐得了他何? 阮思浓往前,浓烈香水味绕上来,劣质又刺鼻,脚步顿了下,继续着,直到那道身影跟她近在咫尺。 “顾先生,是我哪做错了吗?” 声音轻柔,带着娇憨,讨好。 阮思浓掐着掌心问。 空气隐约变得更冷冽。 阮思浓……手摸向对方腰间。 剩下的款项给不给,她不在意,但今天这第二笔,她要说服他。 触感是腹肌分明热源。 他……没穿衣服? 这个念头刚闪过,手就被挥开,她下巴就被扣住。 “你倒是识时务!”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般。 被打的脸按压,疼得阮思浓大脑皮层嗡嗡作响。 连带那侧耳廓似被东西撕扯,她只想大口大口喘息。 舌尖扫过男人手背。 “荡,妇!” 手背一烫,男人掷地有声吐出这两个字。 下巴被钳制得更紧,疼得阮思浓本能的抓住那只发力的手:“你是喜欢荡的,我可以……” 讨好的话没说完,身体被猛地往后推。 直到接上阻碍,大理石墙面的冷与硬覆盖阮思浓后背。 下一秒,对方嗜血般,咬在她肩膀上。 对方尝了她血的味道,在她耳边告诉她滋味。 又贱,又荡。 说完,他人后退一步,失去依附点的阮思浓腿一软,人跪倒在地。 她仰头,黑暗中,顾震华身形模糊。 却也能分辨他很高,不是印象里这个年纪的佝偻与大腹便便,她笑了起来:“可您喜欢,不是吗?” “伶牙俐齿!” 这可不是在夸她。 对方一把抓起她头发,将她脸按贴在他身上。 热意袭在阮思浓脸上。 知道他意图,她紧闭双唇,要躲。 按压她后脑的男人不耐烦起来:“你再躲试试?” 这句带在威胁的话让阮思浓停止挣扎,忽视脸上的滚烫,她颤抖着嗓音问:“结束后,款能不能直接给我?” 只要他愿意,拿到她账号不是难事。 喉音的不适,让阮思浓胃里翻江倒海。 她每次有躲迹象,抓着她头发的手就更用力。 强迫仰起的脸,有痛苦,有绝望,悲凄,还有耻辱…… ———— 身体一会儿似置身于火炉,一会儿似被丢进了冰窖,那道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喊着她‘阿浓,阿浓……’ 阮思浓惺忪地睁眼,入目的是金碧辉煌的吊顶。 眼里渐渐清朗起来,随着一片猩红,脑海里有什么轰然倒塌! 她做梦了。 五年来,沈挚第一次出现在她梦里。 曾经自欺欺人的念头:她梦不到阿挚,只是因为阿挚活着。 身体卷曲,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空寂的房内。 直到‘叩叩叩’的敲门声响。 阮思浓昨晚的裙子已不是裙子,丢弃在角落的风衣更是一片狼藉……,就着身上浴袍开门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袋子。 镜子里,左脸已消肿,痛感也轻微。 阮思浓觉得奇怪,却想不出哪怪。 换上服务员送来的衣服,从里到外尺寸刚好……再看着桌面两沓纸币,思绪滞了两秒。 一沓一万,共两沓,两万。 这是她昨晚‘讨好’,他黯哑的嗓音的应诺。 比起之前阮敬晖那份允许,这条路反是捷径。 小心翼翼将钱收好,阮思浓离开。 从电梯出来,听到两名服务员压低声音说话:“郑思铭这次踢到铁板了,右手被人强行掰断,听说,是因为昨晚扇了个漂亮女人一巴掌招惹的……” 听到郑思铭这个名字,另一张脸猛地在脑海里闪过。 她突然折返回去,找了一圈后,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件西装外套,几个橡胶透明袋随意丢弃在上面……黑与白渗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