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喜欢热门小说(阮昭许煜)免费试读

分类:励志小说来源:文果奇书网阅读:51

阮昭之前在医院戴着口罩,取下后,整张脸彻底袒露人前,配上她身上的大红裙子,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队里的几个小伙子都是刚从学校毕业后直接拉到训练场封闭训练了三个月,连食堂打饭的都是男人,哪里见过阮昭这么漂亮的。一个二个的傻了眼,不敢朝阮昭看过去,只是暗地里比了个大拇指。

阮昭跟一帮男人挤在一块儿也没什么不自在。

她属于脸皮厚到撞到别人恶言议论她都会面不改色心不跳经过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车身一个颠簸,后排一个小伙子哎哟一声,突然打破了车内的寂静。边上的队友吼了一嗓子:小方你怎么这么弱,别挨我身上,跟没长骨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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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吧,上周我负重五公里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呢?

你怎么还贴上膏药了?啧啧。

那个叫小方的男生连捣了跟自己玩笑的队友几肘子,余光扫了扫正在闭眼休息的队长。

阮昭浮出一丝笑。这人才没睡着,刚一个急刹车的时候,她惯性往前倾,差点撞向前面的椅背,得亏边上伸出一只手在她前面挡了一下。

阮昭低头看着向着自己这侧的手背,再扫了眼闭眼假寐的手的主人,还挺有礼节。

谢了啊。她低声说了句。

人家没搭理自己,阮昭耸耸肩。

阮医生,你们天天值班到这么晚啊?

阮昭扭头,问话的是刚刚跟队友玩笑的男生。

阮昭摇了摇头:没有,今天有特殊情况。

你应该让你老公来接你。男生说。

边上的人也正色道:对啊,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太不安全。

阮昭哑然一笑:你们哪里看出来我结婚了?面对一群半大孩子,她没好意思说出下半句话明明是风华正茂的美少女。

男生的视线往她手上一扫。

阮昭转了转手指上的尾戒:这个啊,叫单身戒指,我瞎戴着玩的。

大家哦了一声,没对象啊。

阮昭见大家都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小方挠挠头: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不应该没男朋友啊。他眸光扫了眼坐在阮昭旁边的队长。车窗外的建筑灯光打进来,落在两人身上,窈窕姑娘坐在连睡姿都十分板正的帅气男人身边,简直是一对璧人。

他瞳孔里闪过一丝光,往阮昭那边移了移,问:阮医生找对象有标准没?

别骗人就成。

啊?

啊什么啊,现在社会险恶,浑蛋太多了。她把浑蛋两个字说得轻飘飘,话音又带着笑意,仿佛那不是一句骂人的话,甚至还有几分动听。

众人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个情路坎坷的姑娘啊。

阮昭低头自顾自地说:我高中就遇到一个。不过说完她又笑了句,跟下了降头似的。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男人突然身子一僵。

阮昭很快感觉到了,来了兴致。

前男友吗?几个男生原本都不是八卦的人,只是这夜里乌漆墨黑的,高架上竟然开始堵车,打发漫长车程的办法只有闲聊。

也不算。我们高中同班两年没怎么说过话,一直到快毕业,他突然让我陪他谈场假恋爱。

哈?大家都乐了,心想怎么有男的这么。

有人没憋住,笑着大声说:凭我的直觉,这男的百分百喜欢上你了,又不敢真的表白,只能绕个大圈子。

阮昭淡然地问:是吗?

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字没说出来,他侧头,突然发现许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阴恻恻地盯着自己,他舌头打了个哆嗦,队队长。

许煜目光往后座一扫,示意他坐后面去。

男生意会到了,耷拉着脑袋走了,这一排就剩下阮昭跟许煜两个人。许煜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条毯子,劈头盖脸地扔到阮昭身上,冷着嗓音道:披上。

阮昭将毯子扔到脚边,神情里一副你让我披我偏不的抗拒。

许煜打量了下这个前一秒还在跟自己的队员相谈甚欢的女人。而阮昭丝毫不惧他的低气压,对上那双黑压压的瞳孔: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许队长?

男人微拧了眉。

后座的队员们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心里直犯嘀咕,不会这个阮医生跟咱们队长认识吧?

停车。许煜沉着声音说。

付刚找了个地方靠边熄火,就听许煜继续道:假期继续,就地解散。

一群人齐声喊了声是,纷纷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车门被拉开,阮昭也跟着他们一起下车,站在车门口,跟坐在车内的许煜挥手: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可以自己回去,谢谢。

她没看清车内的人是什么神情,踩着高跟鞋往人行道上走。

走了一段路,阮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扭头,许煜已经走到车门外。她埋头就走,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许煜眼见着追不上她,单手撑着街边花坛的栏杆一个利落的侧翻,落在离她前面不远的地上,双手插兜瞅着一个急刹车停下的她,蹙眉:你跑什么?

这话我也想问啊,你追什么?阮昭抬头,看到暖黄路灯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许煜抬了抬下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阮昭没动。

男人快走几步,一把抱着阮昭的腰,将她扛在右肩。阮昭顿时弯成一只熟虾,尖叫连连,连远处的行人都被惊动。

许煜冷着一张脸,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将阮昭塞进副驾驶。

阮昭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那一脚不轻,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对视着,阮昭平复了心情,含着丝笑散漫地倚在座位上不乱动了:你们干救援的都这么喜欢助人为乐?

许煜懒得搭理她的嘲弄,准备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孔被她坐住了。

移开。他弓着背,视线正对上她曼妙的腰肢。

阮昭乐了。

她伸手扯住许煜的衣领,狠狠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拉。

许煜没料到她有这步动作,手没找准支撑点,直接往她身上撞去。

阮昭嘴角上扬,笑得既嚣张又浪荡,红唇凑到他耳边,非常暧昧地压低声音: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要跟我车震啊?许煜同学?

阮昭你有病是不是?许煜脸上终于有了点怒气,不再像之前一般敛着情绪。

他越生气,阮昭越高兴。

她轻笑了下,撩了撩那头大波浪鬈发,点头:不然我干吗当医生?

儿科医生?许煜反问。

阮昭卷起耳边的碎发绕了几圈:阮三岁,不行?

许煜被她绕得没脾气了,得,他欠她的。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怕她不穿,耐心地将衣服拉链拉到了顶,将她裹得个严严实实后,才回到了驾驶位。

阮昭随许煜怎么弄,歪在座位上打了个盹儿。

梦里,时间又回到那年运动会,穿蓝色校服的男生刚参加完长跑,脖子上的汗珠在夕阳的映射下泛着光。他突然朝她走来,拿着瓶可乐往她面前一递: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她慌乱得一直狂按手里的相机快门,咔嚓咔嚓。

阮昭恨不得跑到梦里把自己搡醒,别答应啊千万别答应。

醒来一睁眼梦里那张脸正在面前晃悠,许煜全然没听清她刚刚半梦半醒间嘀咕的是啥,解了她的安全带,淡淡道:到了。

阮昭打开车门下了车,高跟鞋在地面上狠狠地蹬了两下。

呸,噩梦。她转身裹紧了衣服进了小区。

直到阮昭的背影被一栋建筑物挡住消失不见,许煜才重新拧了钥匙,将车头掉转到相反的方向,猛踩了油门。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得空看了下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他正欲回过去,绿灯亮了。

车拐进一个胡同,熄火时,许煜看见副驾驶位上掉了根橡皮筋,他伸手捡起来,断的。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橡皮筋,想到阮昭那头浓密的长发,发了会儿呆,就听见身后一句:队长。

许煜快速将它揣进兜里,扭头,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生小跑着过来。男生跟许煜一样剃着个平头,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怎么才回?

许煜拔出车钥匙关上了车门,带着平头男生上了正对面的那栋楼,问:等很久了?

没,刚到。平头男生将手从兜里拿出来,走路姿势也板正了些,规规矩矩地跟在许煜后面,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来这里撞撞运气,没想到你还没搬走。这里快拆迁了吧?

嗯,快了。过两天是要搬家。

找好地方没?

还没来得及。许煜进门洗了把脸,最近有点忙。

简装的房间,传来的男人声音有点沙哑。

许老师。平头男生话语顿了顿,走过去倚在浴室的门框上,过两天我正式试飞了。

好事。许煜拍了拍他的肩膀,深邃的眉眼有了笑意,施俊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块来?

他史航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说。

对方的吞吐让许煜正色了三分:他有事?

他递退学申请了。史航无奈之下只好全盘托出。

水龙头下的水流声戛然而止,许煜停下所有动作,问:马上就要毕业,他退什么学?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你知道施俊那倔脾气,不知道遗传的谁的,九头牛都拉不回。

许煜抬眸看了史航一眼:原因呢?

我也是问了他好多次才知道,他奶奶病了,肺癌。他说他要退学打工,怎么着也得给奶奶治病。史航急得抓耳挠腮,我也知道啊,病肯定得治对吧,但这紧要关头了,学怎么能说退就退。当时是你一手招他进来的,这几年,他家困难,你一路资助他到现在,他怎么有脸来见你。

许煜沉默了一下。

他往洗手池上一靠,没在意衣服会不会打湿。

良久,他才开口:我会让学校那边压下施俊的申请,他奶奶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把他给我看住了。

知道。史航想了想,忍不住道,要不随他算了,帮得了这一次帮不了一辈子,你为他做得够多了,图什么他话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浴室的灯光暗淡,半开着的窗户将它和凌晨四五点的暗蓝夜色切割开来。许煜刚换的一件灰色毛衣,后背和手腕都被泅湿了一大片,他也不躲开,垂着眸,眼尾有之前受伤的痕迹。

史航刚进航空大学时就听说过许煜,却没想到他会成为自己的教官。许煜从大学毕业之后,来航空大学任教的时间不长,他们是他带过的唯一一届。

有时候,史航觉得许煜不太像其他老师,生活中就是个大哥哥。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许煜沙哑地说:有些决定一旦做了不是后悔就能挽救的。

阮昭回去刚洗完个热水澡,门铃就响了。她得补一个早觉,从瞌睡中蒙蒙地走去开了门。魏劭行自己进来换了拖鞋,亮了亮手里的塑料袋:给你带了早餐。

阮昭揉了揉头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扰人好觉是不道德的。

吃完了睡觉一样的嘛。

魏劭行从进门起就挂着一副讨打的笑容,好吧,见面三分情,她忍了。

自从跟魏劭行做了邻居,他三天两头跑来串门,刚开始还知道找找借口,后面干脆一听到她这儿有动静就赖上门了。

过来吃啊,别客气。魏劭行坐下了,亲切地招呼了下阮昭,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一出医院就不见你人影,怎么跑得这么快?

躲你,你不知道医院里关于咱俩有不好的传闻?阮昭蹬掉拖鞋盘坐在沙发上,歪头擦了下打湿的头发。她扬起手,缎面袖子滑到肘部,露出细细的小臂,透白的肌肤在灯下发着光。

魏劭行喝了口稀饭,闻言完全不在意,挥手笑着说:没事,也传不了多久了。

怎么?

我那房子快到期了,本来打算续约的,结果房东不肯,说得给自己男朋友住。

阮昭哦了声,目光一扫看见进门时丢在沙发上的男人的外套,忘还给许煜了。

魏劭行看她不说话了,笑盈盈地问:你会舍不得我吗?

阮昭由衷地感慨:会啊,不过好邻居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魏劭行悻悻地吃着早餐,嘴里忍不住嘀咕,这家伙什么都吃,就是亏不能吃,从她嘴里从来讨不到便宜。

你昨天晚上打我电话干什么?

捉奸。阮昭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句。

魏劭行从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匆忙地咽了一口咸菜,问:你不是跟之前那个小明星分手好久了吗?什么时候又谈了一个?

没。阮昭摇头,是我拉黑他之前意外发现他发过的一条朋友圈里,桌面的倒影里居然有个女人的影子?我生日那天他不在,借口出去与别的女人鬼混,别的可以忍,戴绿帽子不可忍。

魏劭行架着胳膊,被刚吞进去的食物噎了一下,感叹女人都有做侦探的潜质啊。

我找人黑了他的微博,找到了当天的私信记录。那女人是他同公司的师妹,两人纠缠的时间不短了。刚好昨天两人又约了见面,我当然不肯放过大好机会了。

那他呢,他怎么说?没给个解释?

阮昭冲魏劭行眨了眨眼睛:我管他说啥呢,遇上这种事不用听人叨叨,直接上手就完事。

魏劭行狗腿地问:你还缺个小弟吗?

阮昭余光一瞥:你赶紧吃完麻溜地滚蛋,不然她亮了亮手刀。

好好的美女可惜长了张嘴

也不一定是别人真出轨吧,我觉得你自从经历了以前那事,对人缺乏基本的信任。

哪个以前?

就你上高中那会儿啊,不是有个男生因为太受欢迎,最后以不想被打扰学习为由找你谈了场假爱,后面一毕业考上了航空大学就把你踹了的那个。

阮昭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魏劭行问:你听谁说的?

魏劭行回忆了下:你自己啊,而且是酒后吐真言。

阮昭一下靠回沙发垫,她倒没觉得这事对她影响有多大,年少无知嘛,谁没有一脚踩进哪个大坑。

魏劭行侧头看见阮昭咬着大拇指指甲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动作他很熟悉,每次这个女人要找人报仇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阮昭第二天一大早去医院,早上病患少,她把昨天的病理报告整理出来,刚进主任办公室,就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控诉:这种人得开除!一个以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顾合一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不住地打圆场:我现在还不了解情况,等阮医生过来了,咱们具体讨论,好不好?

正说着,见阮昭推门进去,顾合一如释重负地往座椅上一靠,冲她摊了摊手,示意她自己来解决这个烂摊子。

阮昭目光一扫顾合一边上跷着二郎腿的女人和她身旁跟着的那位戴墨镜一语不发的男士。

男士听见动静抬眸抚了抚墨镜,跟阮昭的目光避开了。

阮昭瞅着他眼睑下遮挡不住的瘀青,这才想到昨天自己下手未免过重了些,毕竟他还是个靠脸吃饭的人。但人打就打了,再说她有理有据,也并没有凭空污蔑别人,于是装作没看见,进来将一份报告放在顾合一办公桌上,自顾自地出去。

女人将高跟靴往地上一蹬,站起来声音尖厉地喊:阮昭!

阮昭回头,淡淡地扫了女人一眼,询问:你是新来的病人吗?看诊不在这间办公室。

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大步走过来:你在这儿跟谁装不认识呢?说完扭头对坐在一旁打游戏的男士喊,王骁你过来。

被叫的人不情不愿地关上手机,迈着长腿走过来。女人将他的墨镜扯开,指着他脸上的伤气不打一处来:这伤你怎么说,是不是你打的?你知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多值钱,今年的绩效全指着他了,你这一打我们得损失多少代言费?

顾合一看热闹不嫌事大,伸着脖子看了看小伙子脸上的瘀青,不上不下正好在眼窝上,差点没憋住笑。

阮昭很认真地看过去一眼,镇定自若地回道:挺好的,比他之前那张正常的脸更有特色。

你女人气结,我告诉你,你得赔偿!不然这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阮昭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插:你想让我赔多少?

女人伸出五根手指,狮子大开口:最起码这个数。

阮昭摇头:我没钱,我很穷的。她一指顾合一,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他要我的工资单。再说,我要有钱,我会跟他谈恋爱?一手搂一个帅哥不香吗?

顾合一听着听着瞠目结舌,她这是什么恋爱观?

阮昭打断女人的话:这位大姐姐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他?我倒想问问,贵公司在给他树立暖男人设的时候,有没有花时间去了解他的私生活呢?

我们家艺人私下里好得很,轮得到你置喙?

阮昭直视女人,手指往王骁的方向一勾:我跟他谈恋爱那会儿,你还没入职吧?

女人吃了个瘪,兀自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跷着二郎腿:反正我不管,你打了人就得负责。他这段时间的误工费你要是不给,我就直接去找院长。

不用这么麻烦,走廊里有意见箱,你还有什么意见一并提了。

话一出,对方被彻底激怒,指着阮昭的鼻子说:行啊,你等着。

人走了,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阮昭脸上有点挂不住。

要不我解释解释?她将门关上,转身对着顾合一尴尬地笑了笑。

顾合一正翻开阮昭送过来的病理报告,抬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理她,低头继续看报告。

这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的病患?家属来了没有?

没。父母通知不上,只能打电话去孩子居住的街道办。那边的人说孩子妈妈在外地,家里只有个老人,他们会想办法尽早联系的。

顾合一点点头,见阮昭不走,问:你还有事?

阮昭搬了把椅子坐过去:我今天看小男孩的片子,发现他的肺部有小面积结节,我想给他做个全面的病理检查。孩子的监护人不在,这个费用肯定是出不了,能不能先让孩子做了

她见顾合一沉默不语,又说:钱的话主治医生先来垫一部分。

顾合一抬头对上阮昭水墨似的双眼。

他愣了下神,随即垂下目光:你刚刚不是说你缺钱吗?他放下笔,叹气,阮昭,医生不是你现在这种做法的。如果到时候病人家属不认账,这钱医院不会报销。

没事,这不是急事急办嘛。

阮昭作势要出门,身后的声音把她叫住:你等会儿。

阮昭扭头,见顾合一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盒子。顾合一揭开盖子,房间里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徐南记的馅饼,阮昭咽了咽口水。

不想吃?顾合一见她没动,问道。

阮昭快步走过去:给我的吗?

顾合一: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什么情况,一大早她害他被人闹,这事儿写一万字检查还不够呢,怎么还给她送好吃的。

阮昭扣上盖子:那我带回去跟大家分了。

不用。顾合一一指对面的椅子,你就在这儿吃吧。

阮昭在心里啊了一声,看了看对面这位年轻有为的儿科主任,顾合一虽然年长不了她几岁,但日常老干部的作风自带一股疏远气场,整个医院的人都说顾医生只可远观,外人勿近。

让她在他面前吃东西,这不相当于凌迟吗?

阮昭重新揭开盖子,咬了一口馅饼细嚼慢咽,唯恐搅扰了顾合一。

顾合一抽了两张纸巾丢给阮昭,她刚想说谢谢,就听他清冷的声音说:别把油滴在我的办公桌上。

她愤愤地嚼着,已经用眼刀将他杀了无数次了。

男人没察觉到女人的杀气,将手里的报告细细看完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口问:你昨天休假就是干那事儿去了?

阮昭想了想,不知道顾合一说的那事儿跟她干的那事儿是不是同一回事,她将吃的咽了,才说:嗯。

分手就分手,为什么打人?

他劈腿啊,我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没把他大卸八块就不错了。

顾合一咳嗽了声,清了清喉咙:节哀。

你滚蛋吧,怎么听出你在这儿幸灾乐祸呢。

你吃完就走吧,下回别再这么冲动了。另外,私事不要带到医院来。

知道了。阮昭如蒙大赦,抓起外卖袋子拔腿就出了办公室。

阮昭刚掩上门,一个黑影挡在她面前。阮昭抬头,看到对方后压住火气才说:还不走,等着看我好戏是吧?

王骁耸肩:我是看你被领导留下谈话,以为你会挨骂,本来想找机会进去解释一下来着。说完,他戴上墨镜,看了看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到外面说话吧。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

阮昭转身要走,手臂被对方拉住。

昭昭。

你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再揍你一次?

王骁的笑容僵在脸上:就一次,我以后不见你了。

阮昭冷着张脸站了片刻,快步朝天台方向走去。

魏劭行所在的科室跟阮昭虽然不在一个楼层,但早上过去找人的时候不在,又从小护士的口中得知她被人投诉一事,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有事没?】他低头发了个信息过去,回到办公室,同科室的路可燃敲了敲门,将脑袋伸进来问:老魏,这会儿有病人没?

魏劭行看了看时间:一会儿有个术前检查,怎么?

路可燃嬉笑着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请你帮个忙,我有个病人想让你帮忙看看。

什么病人?魏劭行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路大小姐可是院长的亲外甥女,光凭这层关系就成了医院最好混的捡漏大师,疑难杂症全往他这儿排,过筛到她那里已经没什么要紧的患者。关键是这人平时还不低调,看谁眼里都透着一股子傲劲儿,魏劭行没见过走后门走得这么厚脸皮的,两人平时交流不多。

就我一朋友的家属。路可燃没多说。

魏劭行随她走进接诊室,病床上躺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查看了病人的状态,问:筛查过螺旋CT了吗?

嗯,肺部有阴影。路可燃递过去一张CT片。

魏劭行接过仔细看了看,心下大致有了判断:先办理住院吧,继续保守治疗只会让病情恶化得越来越快。然后做个穿刺检查和活检,检查结果可以直接送我办公室。

好。路可燃答完欲言又止。

魏劭行难得见她这副样子,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想做这个病人的主治医师,但这病挺棘手的,你能不能做我的助手?

魏劭行做了几年的主治医师,除了实习期给教授做一助之外,这几年早已独当一面,这位大小姐会不会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点?

路可燃着急地往走廊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说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很优秀我知道,但这个病患真的对我很重要。

魏劭行顺着路可燃的视线从窗户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再瞧了瞧路可燃紧张的样子,大概猜到了八九分:你男朋友?

路可燃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含糊其词:不是。

魏劭行没多问了,帮路可燃这个事儿算给自己找麻烦,但如果真把病人交到路可燃手里,他还真不放心。别的不说,这两年路可燃参与的大型癌症诊疗屈指可数,这病人以她的能力压根儿接不住。他沉默了一下,随后说:先按照我说的意思确诊吧,后面的治疗方案我会配合。

谢谢。路可燃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魏劭行心里嘀咕,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边走边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出了接诊室。那人就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站着,身形挺拔,从侧面看过去,鼻梁很高,眉骨英挺。

男人见他出来,也走了过来。

魏劭行个头不算矮,但在男人面前低了半个头。他仰脖,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

路可燃从魏劭行身后走出来,朝着面前的男人喊:许煜。

魏劭行暗自扯唇笑了笑,绕开许煜走的时候在心里腹诽,路可燃眼光不错啊。

路可燃小跑着跑到许煜面前:你等着急了吧?

检查结果怎么样?

肿瘤在肺部扩散得很快,虽然是中期,但病人年纪偏大,治疗起来有些麻烦。

许煜脸色沉了沉。

路可燃双手插兜,跟许煜边走边说:不过虽然无法治愈,但如果积极治疗,病人五年的生存率还是有的。

麻烦你了。许煜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没事啊,这是我的职责。而且你跟我开口,这点忙我肯定得帮。路可燃低头一笑,其实之前跟你吃完饭没怎么联系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忙,有点。许煜一字一句地答。

路可燃点点头,看着这个在叔叔家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听说是他叔叔一个老朋友的学生,之前是飞行员。她应邀去叔叔家吃饭,没承想在那次聚餐时对他一见钟情,奈何人家对她没半点意思,正苦于没有后续,谁承想竟然在医院偶遇。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病人跟你什么关系啊?

路可燃早前就了解过许煜家的情况,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本市算小康家庭,大学就开始搬出来独立,家中父母健在。

我学生的家人。

哦,差点忘了你之前做过教官。

嗯。

我已经给病人安排好病房,检查结束了就能办理入院手续。你这边没空的话,我可以帮忙。

也不用这么麻烦吧。许煜想了想,住院手续我等下自己去办,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就成。

路可燃自然不想走,但人家摆明赶人了,她又不好留在这儿,干笑两声:也行,你有事儿去我办公室找我就行,我今天都在的。

许煜眼神透过长廊的大落地窗看下去,目光没移走,像是没听见路可燃的话。

许煜?她不知道他看什么这么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许煜扭头,对上路可燃的视线:好,谢谢。

他瞳孔漆黑如墨,看得路可燃心头一动。她抿着嘴唇,挠挠头走了。

许煜耳朵里嗡鸣一阵,得到了片刻安静,楼下传来争吵声。

他低头看过去,对面楼下的走廊上两个人拉扯着,似乎在吵架。

阮昭。王骁喊住走在前面的女人,你站住。

阮昭抱着手臂回头,扬起头露出瓷白的脖颈。

她这一抬头不要紧,偏偏朝许煜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均是一愣。

许煜不知道隔这么远,阮昭有没有看清自己,于是换了个姿势,背靠在窗户前的栏杆上。

阮昭定了定心神,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王骁以为她气终于消了,朝前走了几步:你昨天动手,把我朋友吓得不轻,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不怪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了行不行?

什么意思?阮昭睨他一眼。

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哪个男人不犯错误啊,我也就这一回。王骁往前倾身,伸手捞阮昭的肩膀,被她不动声色地躲过,顿时面子挂不住了,差不多得了啊阮昭,要真的把账算清了,你也未必没有错。

阮昭双手插兜,轻抬下巴:说说。

就说咱们在一起的这一年吧,你从来不让人碰,但凡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哪个会受得了?

你过来。阮昭勾唇微笑,纤长的食指朝他勾了勾。

她明明穿着简单的白大褂,却衬着那张脸美艳得不可方物。

王骁朝她凑过去。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突然扣住,反方向狠狠折回去,咔嚓一声,他疼蒙了,不确定手腕是不是真断了。

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地抬头,见阮昭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淡定得可怕。

远处旁观的许煜默默地别过了头。

你要再多说一个字,骨折的可不单是这只手了。阮昭眼中凌厉乍现,言语间也少了平日里软绵绵的调子,回去让你经纪人算算,这只手值多少钱。

说完,她绕过王骁,往回走。

大约走了十几步,她再抬头时,刚刚还在楼上走廊的男人已经不见。

她手心一阵热汗,回到二楼大厅,空调的冷气将她从头到脚裹住。

她坐电梯去一楼收费大厅,刚出电梯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阮昭。

她扭头,魏劭行已经快步从护士台过来了: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一阵好找。

干吗?

没什么事,就关心关心你。听说你被领导叫去问话了?

阮昭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小事儿。

怪我昨天没及时赶过去。魏劭行叽叽歪歪一通,阮昭没怎么认真听,听他说完了她才问:中午一块儿吃饭?

魏劭行抬手看了看表:没时间了,今天路可燃来了个病人,科里得讨论治疗方案。

收费窗口排着长队,队伍末尾有个人穿着黑色的短袖,手臂弯曲在胸前,拿着一张单子。他垂着脸,看不清楚眉眼,姿势保持了几秒钟。好看的肌肉线条格外显眼,阮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队伍外,突然有人喊:喂。

阮昭扭头看到跑来的人,笑了笑:你属什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许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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