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绾笙笑了：“是。”

“我回府后，多次出丑，是不是你做的？”

“是。”

楚挽歌苦笑了两声，对自己儿子声音凄厉：“怀儿，你瞧见她是什么东西了么？你……”

“那又如何？”唐怀玉面色冰冷：“我只认这一个母后，怪只怪你八字下贱，是个没用的废物！父皇说了，我没有你这个母后，你就是个没用的玩意儿罢了，你少挑拨我和母后的关系。”

楚挽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怀玉，凄厉的笑了，这就是她拖着病体生了一日一夜，险些送命生出来的好儿子！这就是她多次为之出生入死的好夫君！

楚绾笙让唐怀玉出去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冷笑着来到楚挽歌面前：“贱人，你个乡下出来的野东西也配和本宫抢身份？你也配做那么久的皇后？你这下贱东西下辈子投胎，别再遇见我了！”

楚绾笙说罢，将匕首对着楚挽歌的心口重重扎了下去。

楚挽歌清楚的感觉到匕首刺破自己的皮肉，穿过心脏的滋味儿。

很痛，楚挽歌却觉得解脱了。

想起她这短暂的一生，仿佛一场笑话，幼年时，她娘亲和野男人跑了，将她和大姐留在乡下楚家受尽苦楚，后发现她竟不是乡下那家的种，早就被人和尚书府千金楚绾笙掉包了。

楚府不肯接受她这个亲女儿，将她留在乡下，楚家人更是将她当畜生一般肆意欺辱对待了几年，直到后来，楚绾笙不愿意嫁给指腹为婚的齐王，才将她接了回去。

她对楚家人感恩戴德，将楚绾笙视作亲姐，为了齐王，多番险些丧命。

到头来，那个男人不要她，楚绾笙算计她，亲生儿子厌恶她到极点。

断气前最后一瞬，楚挽歌用力握住了刺进胸膛的匕首，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流出，空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楚绾笙。

“楚绾笙，唐连城，你们给我等着，我诅咒后唐早日被敌国的铁骑踏平，下辈子，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回答她的，是楚绾笙明媚的笑脸。

楚绾笙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和楚挽歌这一生一样好笑……

楚后死后，因德行有失，未能葬入皇陵，被宫人将破碎的尸体抬回了楚挽歌的老家，京郊北一个小山村的树林里，草草埋了。

腊月冬，楚家村的气候格外的冷。

十岁的楚挽歌靠在村口的老槐边被冻的瑟瑟发抖，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死了。

不对！她就是死了！被楚绾笙一刀刺进心口，在皇宫阴暗的地牢内……她怎么会在楚家村？

她清楚地记得，她十六岁那年被接回府，同年，唯一的亲人大姐被楚家人强迫着嫁给老光棍，上吊自杀后，她便和村子彻底决裂了，再也没回来过。

“二妹，你在哪儿啊？”

不远处传来女孩子呼唤的声音，楚挽歌一愣，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

大姐！是大姐！她不是死了么？

楚挽歌胡思乱想间，大姐楚翠翠已经跑到了她面前，见她似乎冻坏了，心疼的脱下身上的袄子裹在了楚挽歌身上。

十四岁的楚翠翠吃力的将楚挽歌背在背上，心疼的数落她：“别闹脾气了，跟姐回家！奶奶和爹虽然不疼咱们两个，可挨打挨骂总比冻死在外面强啊。”

楚挽歌将小脸贴在大姐的背上，小手紧紧搂着她，想着陈年旧事。

她幼年时过的很艰难，她和楚翠翠是一个娘生的，只是她们姐妹二人的亲娘在楚挽歌还没断奶时，受不了楚家贫穷，便跟野男人跑了，将她们姐妹二人留在了楚家。

这事儿在村子里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奶奶和爹便因此记恨上了她们两姐妹，尤其是那一年出生的楚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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