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郊一处破败的院落,许多身穿华服之人涌进,引得四邻围观。 我默默地跟在身后,无语凝噎。 当时我说出在京中有亲友之后,以为此事便算了了。 却不想韩濯眸光扫过我,冷冷说:带我去看看。 我心中一滞。 想不到他对于我的身份如此执着。 不仅如此,当时在场之人,除了丞相府大小姐沈佳和身为女子不方便,其他人包括丞相沈毅,竟都跟了过来。 于是就导致现在这场面。 家母乃乡野村妇,且身体不好,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贵人担待。 尚未进屋,我提前给他们打好预防针。 是他们自己一定要过来的,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到时可别乱发脾气。 我见韩濯皱着眉点点头,这才带他们进去。 秀秀,是你回来了吗? 刚到门外,里面便传来声音。 众人便看到一个妇人颤颤巍巍摸索着走了出来。 是的,那妇人有眼疾,是看不见的。 我连忙过去扶住她,唤了一声:娘亲。 这当然不是我的娘亲。 我的娘亲是先帝废妃,早已惨死在冷宫中了。 这是楚秀秀的娘亲。 当年我从宫中逃出,本想逃离京城,却身无分文,只好混在难民堆里行乞。 那时我遇到青皮无赖,在快要被欺负之时,一个女孩救了我。 便是楚秀秀。 她告诉我,她与娘亲来京是为投亲,可是路上盘缠花光了,只好一边乞讨一边上路。 我很快与她熟识,巧的是,我们样貌虽不一样,但我们身形声音竟有些相似。 于是我待她十分亲和感激,接连几天都是跟她一起行动。 可是那日,她并未到我们相约之地。 我最终是在路边杂草丛中找到她的。 她被糟蹋破败的身子还吊着一口气,给了我两个物件。 一块糟饼,一块残镜。 她说,她娘还在城外破庙。 她说,带着残镜可寻与她有婚约之人。 她在我怀中,凝望着京城方向,不甘地闭了眼。 从那时起,我便成为了楚秀秀。 秀秀,我怎么听见有说话声,是有谁过来了吗?娘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啊,我扫了门外众人一眼,声音微冷,是有几个路过的贵人,想要进来讨口水喝。 那快把人请进来吧。我娘说道。 我抬眼看韩濯。 见他眸光中染上复杂的神色,也抬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笑了笑,跟我娘说:不必了,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韩濯,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吗? 这不是你该来之地。 我不是你所寻之人。 我不再是绫华了。 娘,我们回屋吧。我依旧笑着,扶着娘亲,转身,掩下心中的苦涩。 结束了。 那些说不清是爱是恨的过往,便在这一场偶然的相逢中结束了。 ……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我便可以真真正正以楚秀秀的身份活着。 什么公主什么王爷什么小姐,这些统统与我无关。 就干干脆脆忘掉以前的一切吧。 我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这样想着,确实感觉轻松起来,仿佛卸掉以往的枷锁。 等等。韩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顿。 我要进去坐坐。他说。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