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叶蕊和邵亦轩的小说叫《情动不自知》,是作者江婉儿写的一部有点小虐的甜宠文,保证将男主爽虐、而且会吃醋、会调情、会发糖。邵亦轩转身回望,但见美人端然于此,幽姿如故。叶蕊从未想过再见邵亦轩时的情境,她一直以为当初的别离,便是死生不复相见。刚刚踏入酒吧的那刻,她的心思还在明早将交予客户的婚纱设计方案上,她尚在斟酌,婚纱肩膀处以珍珠穿就的流苏是象征天长地久的九十九颗更好,还是以他们相恋纪念日为象征的一百零一颗更好,因而没太在意身旁的人和事,只是于隐约间模糊听闻了几个词。 “在岁月流转中,有些人眼中的草,终究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为什么,但请你尊重我。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意愿和生活。 而且,我有男朋友,如果未来邵先生还想要同我相处,那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请你恪守普通朋友的分寸。 我们男女有别,瓜田李下,请你自动保持距离。 如果,邵先生以后还是逾越。 那抱歉,我的人生不欢迎你。” 言尽于此。 叶蕊跟他点了头算是告别,就往停车场走。 可还没走几步,便惊觉状况不对。 邵亦轩敏锐察觉到她行走间的姿态背影与往日似有不同,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快步上前,问:“怎么了?” 叶蕊淡笑着冲他摇头:“我没事。” 她净白的肌肤被暗黄的路灯灯光蒙了薄纱似的晦暗,他看不清她脸色究竟是红润还是惨白。 可直觉就是知道她出事了。 刚刚回答他问话的声音气势霎时间就弱了些许,便是佐证。 横抱起她,大步奔跑。 想是他担心了,叶蕊忙得解释:“不用去医院,我只是那个突然造访,肚子痛而已。” 邵亦轩反应了两秒钟,才明白过来,她的那个具体是指哪个。 怕是很痛,只这一会儿,她额头上就已浸出一层薄汗来。 邵亦轩横抱起她,大步走至停车场,将她轻放在地上,让她靠着车门休息。 他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包,要找车钥匙。 叶蕊避身躲过他拿包的动作,笑对他说:“谢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我。” 见他面色肃然,并不言语,不知他是不是依旧放心不下,叶蕊又说:“太晚了,你早些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开车的。” 听闻她说,邵亦轩心中隐忍许久的薄怒顿起:“是,流了满床单的血,痛得嘴唇都被咬破,还能深夜一个人开两百公里的高速,现在这点小痛算什么。” 高速的夜晚灯光极暗,本就非常危险。 她身心皆痛,又是那般决绝断情后开车狂飙出去,他开车在她后面追都不敢追太紧,生怕她看见他紧追不放,乱了恼了急了怒了,猛踩油门。 高速夜晚,情绪不稳,猛踩油门,一旦发生车祸,便会当场车毁人亡。 他哪里敢! 而她,完全枉顾别人担心,车速越飚越快,他不敢打电话给她,不敢跟她太紧,更不敢超车。 只能提心吊胆着一路追她追到钱塘。 还好平安无事,他心下稍安。 可她仍旧决绝断情,更胜从前的他数倍不止。 知道他在说那晚,叶蕊唇角笑意浅淡:“那些痛算什么?天没塌,地没崩,地球照常运转,太阳依旧东升,我也可以照常生活。” 她跟映映相似,练芭蕾时时都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所以,她对疼痛的耐受力格外强。 可这话听在他耳里,便是说那时,他在她心里的影响力,已经小到都不足以左右她情绪。 可他却是被她一次次左右,一次次影响,甚至连这心都不知何时被她偷了去。 动情人薄情,薄情人深情。 多可笑。 知道如何说,她都会反驳,邵亦轩已不想同她理论。 他铁了心去夺她手中的包,男女气力有别再次得到充分证实。 他夺,她当真是如何都躲不过,只三两下,包就已落入他手里。 在她包里找出钥匙,开了车门,他冷声问:“你上车,还是我抱你上车?” 拼武力、拼体力、拼耐力,她都拼不过他,便只能择善而为。 适当的时候识时务是能少受些苦的。 深夜的城市车辆不多,他车开得又快又稳。 快要到时,他却忽然减速停车,将车停靠在路边,没同她打招呼,便下车去了。 应是太累,身体有些疲乏的缘故,叶蕊这次月事推迟了近十天,小腹也比往日愈发胀痛难受。 他下车,她便靠在副驾上休息。 车窗外路灯成排像忠诚侍卫,经年不殆地默默守候这都市夜归人。梧桐林荫大道葱郁茂盛,时有车辆穿行而过,偶有路人行色匆匆。 这钱塘的深夜她当真格外熟悉。 叶蕊正打眼瞧着,忽见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经过,两人像是刚吵架,在闹别扭。 女生气冲冲地往前走,男生在后面追着哄着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女生脸上似乎有泪,不住地流着。男生怎么追怎么哄都不行,最后,竟霸道地将女生推在路灯柱上强吻。 女生初时又踢又打,可那激烈的反抗动作后来却是渐渐消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双臂环住男生的脖子,热烈回应男生霸道的吻。 叶蕊嘴角不自觉地有了笑意。 这样多好,哭和闹,爱和恨,都那么随心随性,都那么肆意张扬。 倒有些像那时的她。 那时追他追得苦了累了痛了,极尽渴望他能哄她一下,只一下就好。 她就能像得了救命仙丹,立刻满血复活。 他不给她爱的回应也无妨,她可以继续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可是,她赖以生存的梅和饼,最后都被他亲手毁灭。 从来从来没有那么痛,那么绝望。 刀刀见血,字字诛心。 她再也找不到了坚持的理由。 叶蕊正深陷回忆时,邵亦轩回来,他将手上东西放在后座,又坐进驾驶位,车子继续前行。 叶家没人,她生理期去靳家也会觉得不自在,邵亦轩便将车开来海棠公馆。 车子停到地库,叶蕊致谢。 他沉默不语。 熄火下车,叶蕊伸手,是问他要她车钥匙的意思。 他却是高冷地视而不见,拿了后座的东西,便径自往电梯间走。 出电梯到她门外,都没征询她意见,他毫不见外地直接输密码开她房门。 密码没换,门顺畅打开。 当初,她在生日当晚酩酊大醉,她那么美,时时处处都有男人觊觎,放她一个人在外太过危险,他便送她回家。 房门外问她密码,大醉的她如何都记不起,他试着输入几次,皆是警告。 最后,是他拉了她的手,按过指纹才开了门。 没有宿醉的经验,第二日,酒醒后的她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她问了几句,他简单说了事情过程,便告辞要走。 那时,她在主卧门口说出房门六位数的密码时,他人已走至入户玄关处。 远远地隔着,以为他没听到,或者即便听到也不会记很久,可没想到至今他仍没忘。 只听人说他智商极高,记忆力极好,能够过目不忘,过耳不忘,那时不曾体会,今日倒真是见识到了。 可是,今时已非往日,怎能同日而语? 见他开门进来,叶蕊是真的恼了:“我有男朋友!” 他似乎也怒意不轻:“我说了不必强调,我知道!” “那邵先生请保持距离。” “你觉得我会对你乱来?” 言毕,邵亦轩不管身后的她言语间是如何制止,进门后,他径自往厨房走。 叶蕊几步上前拉他手臂,要阻止他前行。 可在拉他的过程里,竟将他手上的塑料袋不慎拽到掉落地上。 抬眼瞧着往日净白的小脸,此刻的惨白模样。 他冷声说:“你若不是这幅病怏怏的模样,你想要我留,我都不留。” 深知一时半会儿赶不走他。 而她肚子疼得难受,实在没力气与他争辩,叶蕊径自进主卧卫生间。 映映搬出海棠公馆后,叶蕊一个人很少过来住,进房,翻箱倒柜,可怎么找都找不到备用卫生用品。 真是恼人。 自主卧出来,打算下楼去买,却见他递来大包东西。 在这亮晃晃的灯光之下,她这才发现这塑料袋里全是女性卫生用品。是她常用的那个品牌,不同规格型号都有。 原来,刚刚路边停车,他下车是为买这些回来。 “谢谢。” 拿了回房,简单清理漱洗过后,叶蕊身体极度不适,便倒床睡觉了。 听到关门声,想是他离开了。 叶蕊并未多想,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身体极度乏累,可大脑就是如何都停不下,即便睡着,也是不停地做梦,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梦。 梦到一半,忽然就醒。 刚醒不多时,就听到有人敲主卧的门。 他不是离开了吗? 而知道他房门密码的人,只有家里人、映映,还有他,那此时会是谁? 她问:“谁?” 他答:“我。” “有事?” “有。” “进来吧。” 她身上穿着睡裙,盖着轻薄的蚕丝被,全身上下被包裹得极为严实,只露个头出来。 进她房,开了灯。 叶蕊这才看见他一手拿着热水袋,一手端着碗。 他几步走近,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把加热好的热水袋递给她,说:“放在小腹上。” 拿了双人床上另一个枕头来,放在床头,扶她坐起来,将碗递给她,又说:“快喝。” “不想喝。”一大碗的生姜红糖水,现在不渴不饿,真是半点都喝不下。 “必须喝。”他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转念想到她这两年间很少来海棠公馆住,冰箱都没通电,这里更是要什么没什么。 那这热水袋和生姜红糖,应是他刚刚特意出去买的。 念及此,叶蕊端起碗,强逼自己大口大口喝掉整碗姜汤。 有热水袋敷着,又有热烫的生姜红糖水下肚,冰凉的小腹不一会儿就暖了,身体是真的舒服些了。 她冷静、诚恳地跟他说:“今天真的特别感谢你。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不然靳奶奶会担心的。” 邵亦轩并不言语,只是拿了碗往她房门口走,是要开门出去的意思。 顺手帮她关灯,人将至门外时,他说:“学会照顾自己,把身子养好,说不定我就会放手,绝不纠缠。” 原来,你的耐心就这么一点。 睡眠状况向来不太好,半夜睡着睡着又醒了,翻来覆去再难成眠。 刚刚热水袋的奏效让她尝到甜头,叶蕊当即下床,想去找来电热水袋的充电器,继续充电,热敷小腹。 热水袋是他买的,他当时人在客厅,那么,充电器也应在客厅才对。 借着房内灯光去客厅找,可还未开客厅的灯,就被沙发上横躺着的他一把拉住,被他拉坐到沙发上,又被他拉倒横抱入怀。 原来,他没走。 她身上睡裙样式虽保守,但是这盛夏睡裙到底单薄,被他如此横躺着拉入怀里,不松不紧地抱着,肌肤难免相亲,实在不妥。 “放手。” “不放。” “放手!” “让我抱抱,天亮就放开。” 天亮就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任你折磨,任你出气。 明明是祈使句命令语气,可她竟体会出了微不可查的哀求意味。 他声音很沉,嗓音微哑,似乎还有浅淡的嗡嗡声,那音色苍茫、辽远、凄切,像深夜月下的二胡呜咽。 怀里剧烈挣扎着要起身的人儿,忽然间就安静下来了。 邵亦轩抱紧她的头,轻抚她柔顺的黑发,问她:“能不能告诉我,当初让你彻底死心的原因是什么?” 邵亦轩抱紧她的头,轻抚她柔顺的黑发,问她:“能不能告诉我,当初让你彻底死心的原因是什么?” 叶蕊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耳畔尽是他如鼓在雷的强劲心跳,和他热烫的呼吸。 他问原因,可是现在问来又有何用? 叶蕊闷头考虑半晌,然后很是严肃地回答他:“因为你床/技不好呀。” |